萧天启心里咯噔一声,谁又惹了玉京不快?
青鸾小声说了中午发生的事。
萧天启同样惊讶,心动不已,最后却也是一声长叹,“孩子的事情,让他自己决定吧,他若不愿,定有他的道理。”
青鸾恭敬应是,转而问,“您过来是为何事?”
“族中规矩,长辈要请新人吃饭,玉京不快,此事便先算了,他若问起来,你就说取消了。”萧天启摆摆手走了。
他知道儿子不想见那些人,如今娶了太后娘娘,拒绝起来反而轻松。
……
外面的事情萧玉京并不知道,推拿之后照常撑了一会儿胳膊,落了汗又去擦澡。
收拾完才让青鸾进来收拾,自己则去窗前看书,仿佛什么不快都没发生。
青鸾一整个下午却大气不敢喘。
眼瞅着日暮西坠,红霞映天,青鸾小声提醒,“该陪夫人用晚膳了。”
新婚第二天不陪太后娘娘吃饭,这是不将皇室放在眼中。
萧玉京闭了闭眼,将手中要被捏烂的书扔到桌上,“走吧。”
出门前,他拿上了让窦郎中整理好的脉案。
推拿的时候,他侧面问了窦郎中自己子嗣的事情。
窦郎中隐晦地说不太容易。
还怕他着急安慰了一番,说会给他调理,被他拒绝了。
不过还是暗自下定决心,一定得避免闹出人命来。
毕竟只是不太容易,不是绝无可能。
……
饭后消完食,回了寝室,萧玉京将轮椅上的一摞脉案递给太后娘娘。
医术一事,温仪景懂些皮毛。
随意翻看两页,便放在了桌上,“明日让玄英看看。”
随后,她拿出了旁边的一张纸铺开在烛光下,开心地邀请萧玉京看过来。
“后院还未修缮,我想在那边种些菜和草药。”
她画出了后院的规划草图,每个菜畦里种什么,都写了出来。
“你可有要补充的?”温仪景客气地问。
萧玉京视线却是落在她桌案边的手背上,半干的黑发在上面堆绕着。
太后娘娘的虎口处有老茧,不似她身体细腻光滑……
听到她的话,萧玉京迅速收了视线,平静道,“没有。”
温仪景本也只是客气,见他说没有,就乐呵呵地收了图纸,并道,“夫君与我眼光一样,可见夫妻同心。”
萧玉京着实不理解这怎么就是夫妻同心了,不过太后娘娘说是就是吧。
“你可有喜欢的饭菜,明日让素商准备。”温仪景心情愉悦地问。
萧玉京,“……都可。”
温仪景偏头看了他一眼,笑了,“那就随着我的口味来,你我如此有缘,想来吃食喜好也都没太大差别。”
萧玉京看上去活人微死的,估摸着也没什么偏好,她慢慢观察吧。
萧玉京诧异太后娘娘的好脾气。
也不解,太后娘娘真的安于田园之乐吗?
滔天的权势一点都不留恋?
温仪景退掉鞋子上了床。
她并非圣人,享受过权利带来的快乐,自然贪恋,奈何形势比人强。
如今退一步方能海阔天空,她想要的,岂止一个位子这么简单。
闭上眼半晌不见身后有动静,温仪景回头疑惑地看他,“不睡?怕我吃了你?”
萧玉京也回了神,看着太后娘娘挑衅的眼神,闭了闭眼,嗓音清冷道:“背过身去。”
温仪景挑眉,笑着转了过去。
见她懂他的顾虑,萧玉京薄唇微抿,撑起了身体移到床上。
只是他刚将没知觉的双腿搬到床上,侧躺下去,犹豫着是否要直入主题的时候,背对着自己的人突然一滚撞进了他怀中。
柔弱无骨的小手用力抱住了他,深吸了一口气,“夫君,你身上真好闻,香薰还没送过来呢。”
温仪景‘不小心’碰到了自家夫君果然穿着裤子的腿。
蹙眉,刚才自己表示的不够明显?
怎么裤子还穿着?
如此轻浮的话语听的萧玉京耳热不已,全身都紧绷着。
他想说太后娘娘也很香,比他身上的香薰好闻多了。
可这话有些孟浪,他开不了口。
只道,“回头自己传窦郎中,喜欢什么让他调。”
随着太后娘娘猫儿一样往怀里钻,萧玉京只觉得左胳膊陷入一团柔软的棉花中。
昨夜的事情排山倒海地朝着他席卷而来。
太后娘娘哭着捶打他,说他混蛋。
他突然不太确定,太后娘娘是不是真的喜欢昨夜的事情。
可太后娘娘白日里又……
萧玉京脸色微变,闭上了眼,抬手按住怀中不安分的太后娘娘,不想被她碰到不该碰的。
好像自己是个急色之人,一点定力都没有。
然而他这个伸出手的动作像极了昨夜情浓时候。
太后娘娘抱的更紧了,温热的唇落在他喉结上。
萧玉京放弃了挣扎。
八抬大轿娶进门的新娘子,若自己不急色,岂不是显得新娘子毫无魅力?
昨日已有夫妻之实,太后娘娘如此热情自己还没反应,一来扫了她这太后颜面,二来也丢了自己男人尊严,三来委屈了彼此。
等关键时候,自己多注意些就是。
念头落下,萧玉京扣着她肩膀的右手略一用力,便将正对着自己的人侧翻了过去。
在她看不见的地方,他艰难却不失速度地将中裤扔到了轮椅上。
温仪景在这件事上,不想委屈自己,从小到大,她压抑了太多。
萧玉京亦是如此。
看了两年的佛经,让他克制不去迁怒身边的人,可他心底到底算不得痛快。
在此事上,反而有了畅快之感。
风雨停歇,萧玉京依旧将她桎梏在怀中。
她能听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,也能清楚地感受到他坚硬的胸膛。
粗粝的指腹用力按在她心口,又向上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痕。
萧玉京手一顿,想到她方才的呜咽哭求,哑着声道,“是你先招惹的我。”
他昨日还顾及她太后身份,有所收敛。
今日,她非要屡次三番刺激他,是她自找的。
若是以后她能收敛些,他自会克制。
温仪景猛地拉着他的手,一抬头咬在了他手腕上,留下一排整齐的牙印儿,红着眼回头看他,“我又没说不喜欢。”
萧玉京意味不明地看着她,半晌道,“……叫水吧。”
温仪景瞪了回去,“食色性也,难道方才你不快活?”
萧玉京别开眼嗯了一声。
拉了拉铃,不用温仪景开口,长离就应了一声,“好的,夫人。”
温仪景坐起身来,看着自己被萧玉京糟蹋了的小衣,狠狠瞪了他一眼。
这人竟然和她耍这种小心思。
萧玉京闭上了眼。
这是他唯一知道避免闹出人命的法子。
也的确故意留了她的小衣在最后用。
清洗之后,换了干净的被褥,二人并排躺着。
温仪景说,“萧玉京,明日要进宫,后日得回门。”
“嗯。”萧玉京闭着眼。
如果可以,他哪里都不想去。
他不想去面对别人打量的目光,或同情,或怜惜,或嘲讽。
“我也不想去,你可以不用陪我,他们应该都不乐见你。”
温仪景看着头顶的帐子又道。
萧玉京出门多有不便,萧家以外的地方轮椅难以顺畅通行。
一次次让人搬动便是提醒萧玉京他腿疾无能,他现在还无法坦然面对。
她不想他为难。
而她心中其实是想去的。
尤其是温家,她得清理门户,想想就兴奋。
萧玉京并没从太后娘娘气息里感觉到她不想去,甚至觉得她很想去。
皇宫驱逐她,温家放弃她。
想不明白,她有什么好期待的?